閔玧其一面笑著,身子漸漸又靠了過來,剛才還說沒洗澡髒的朴智旻一下就軟化了,這幾天習慣了膩在一起的身體,今天的相處著實不夠,比較之下親密有了明顯落差,對熱戀中的人來說不是件好事,況且他還記得有人遠在美國的時候說要回來做他的。
「玧其怎麼了?」
「不知道,難道智旻也不知道嗎?」
朴智旻笑得像孩子一樣,因為他眼前的人笑得連牙齦都出來見人了,他真受不了他這個樣子,他喜歡死了。他手裡緊了緊,還是堅持說要沖個澡,他自己酒也還沒醒,整個腦子暈得很,洗太久反而危險。再說了兩個坦承相見過的戀人,有什麼好躲避的,朴智旻要不是那一點完美主義在心裡作祟,想在閔玧其面前呈現最好的自己,他其實可以現在就不管不顧地與他滾上床。
夜已經很深了,兩人打鬧了一會兒也收起聲來,主臥就在旁邊,不好意思擾人清夢,今天大夥兒喝得都多,即使明天不是工作日,可住在一起那些該有的禮儀還是得有。閔玧其終於放過懷裡的人,說了聲甜膩膩的到床上去等你,便自個兒走開去看電腦了。
推開淋浴間的門時,朴智旻仍習慣性地彎了點左膝才進去,這一下反射動作並不讓他覺得是舊傷復發,心理因素佔的比例較大,他自己也清楚。轉了轉水龍頭,熱水應聲噴灑在身體上,流過每一個急須得到溫暖的細胞裡,身心都太過於疲憊了,尤其是今天,又回到那個熟悉的空間裡,那些他認爲早已久遠到模糊的記憶一下下衝擊著他,頭暈目眩地。
雖說自己是最早離開的那一個,可他自嘆流的汗水也不比後面的人少,那時候的大家都很努力,他也不例外,他不想否定自己,只是這是個因果論的世界,結果上來看,他並不是贏家。今天有幸能夠和田柾國還有金泰亨一起,跟那些出道了的人們處在同一個空間裡,已經是自己三生有幸了吧。
「智旻洗得有點久了。」是推開門的聲音,閔玧其拿了杯水,用手肘把門關上。
「快半個小時了你自己知道嗎?」
他將東西放在浴缸邊,自己靠著牆在台階上坐了下來,朴智旻從浴缸裡抬起手,直接按在自己前額上,水珠順著流了下來,勾在他鼻頭上,再滴進那池水裡。
「今天很累了吧?」
「嗯?」
「我說今天辛苦你了,智旻。」
「說什麼呢閔玧其。」
還滴著水的手腕慢慢伸了過去,落在閔玧其白淨的臉龐上,被水泡皺了的指頭撫在臉上澀澀的,他摸了兩下又放水裡,其實水已經涼了,他身體開始豎寒毛,肩膀也抖了兩下。閔玧其起身去拿大浴巾,等人出來被他好好裹住後,他又拿了條小的浴巾為他擦頭。
「啊⋯⋯閔先生真的是個好溫柔的人呢?」
他說這句話時嘴巴張得特別開,音量卻不是很大,不過還是被聽出來了,有想昭告全天下這溫柔的人是我戀人的意思。閔玧其不陪他鬧,他感覺手裡的小身板顫抖的幅度加大了,趕緊抽了浴袍過來為他穿上,一出浴室就把空調又調高了兩度。
朴智旻的臉蛋在細心照料下終於恢復了血色,那人不敢跟他說,剛才見他泡到嘴唇都白了。閔玧其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這追根究底的性子,怎麼碰到喜歡的人就不管用了,他向來討厭不明不白的感覺,他沒什麼耐性,有什麼話就當下說清楚,什麼不愉快就要當下解決,時間對他來說可是很寶貴的,別跟他浪費。
可他對著朴智旻吧就是說不上來的忍讓,什麼都順著他,就偶爾那一點小大男人脾氣,也都是衝著為他好的事做而已,多吃點多穿點那些,還不算是控制欲吧,可要他說,他是真的太想敲開朴智旻那顆小腦袋看一看,那個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,總部把話說到完的樣子,無一不讓他心癢癢的。
「智旻有話想對我說嗎?」
他淡淡地開口,一手拉開了被子的一角,另一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,要人趕快上床。床已經被烘被機暖出了個舒服的溫度,朴智旻爬上床時一點都沒被冷著,縮了縮腿將自己擠向等著給他擁抱的人那兒去。閔玧其抱了個滿懷,心裡滿當當的幸福感說不出來,差點就忘了剛才在想些什麼。
「嗯?沒有歐。」
「是嗎?」
「嗯,真的沒有。怎麼玧其有話對我說嗎?」
他聽他這麼說,自覺沒機會能問出什麼來,垂了眼眉,有點洩氣。朴智旻臉上的疲憊是真的,從下保母車前就是那樣的表情,一驚一乍的,到了吃飯的時候就更明顯了,他因為跟鄭號錫聊著正經話,也沒有特別觀察到是哪個細節讓那人變成這樣的,就說是直覺吧,總之某些時刻他覺得朴智旻心情不是太好。
他們之間的進展太快,並不是件好事,這他也明白,要不是朴智旻那天在咖啡廳說那些困擾不困擾的話題,他大概近期都不會去想到那些,會是問題。戀愛是像火一樣的東西,發自淺淺的細密的小火苗,纏著一絲絲易燃的物質開始萌發,小火苗開始張牙舞爪,一段接著一段延伸下去,最後再像是突破了什麼似的,一下子爆燃起來。
他們現在是處於最高溫的時候,是熱戀,是一種可以治癒一切來自愛情所得到的疼痛的東西。每一個人和每一個人都能有段熱戀,戀愛就是這樣,戀愛沒有初戀不初戀的,和每一個人都是第一次。
閔玧其想起自己過去的戀愛經驗,不能說是沒有,也不能說是從未感受過刻骨銘心,就算他是偶像,他同時也是個人,世人都會經歷從小到大的喜怒哀樂人格成長,他也知道什麼叫做喜歡、嫉妒甚至是失控。可他對著朴智旻,他便覺得自己是完全不同的,該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,他不知道,可他也真的很怕,怕自己會忘了。
「不是說過,把你的一切都分享給我的嗎朴智旻?」
他直直望進那人的眼裡,雙手捧著他的臉頰,兩個拇指惡趣味地捏了捏那一點點嬰兒肥,他說智旻好可愛,他真的好喜歡他。這句話他說過太多次了,朴智旻說他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,嗝嗝笑著拉掉他的手,閔玧其卻趁勢將人包進被子裡緊緊摟著。
「都給我吧,好嗎?」
「什、什麼啊?」
羞臊的話灌進朴智旻耳腔,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幻聽了,這個他曾覺得自己治得好好的男人,轉過身後彷彿成了隻小獸般,向他洶湧撲來,武器是那兩片薄唇下的詞語,一字一句穿破他的身心,讓他心甘情願失去自我。他不自覺笑了起來,使勁將手伸了出去,白嫩嫩的手臂在昏暗的臥室裡像兩隻小觸手似的,借了光暈的亮度舞動著,慢慢搭上了另一人的頸脖,緊緊環繞著。
「我也真的很喜歡閔玧其先生,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呢?」
雙唇貼上與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同時,閔玧其覺得自己又聞到了那一陣氣味,每每只要這味道一出現,他就覺得自己對朴智旻的深陷又多了一分。兩人的腿順著舒服的角度緊緊交纏著,雙手也有默契地落到了彼此腰間,沒有章法地摩挲著睡衣,恨不得快點找到對方難以啟齒的敏感點,試圖為這份不安的關係安上一個有保障的基底。
閔玧其算先忍不住的那個,朴智旻的上衣被他向上推到了下巴的地方,他按著身軀上最明顯的點下嘴,得到的是他預期的幼嫩又魅惑的驚呼。這一喊真讓他再也憋不住了,他拉下自己的睡褲,強硬地將不是自己的手按在上面,貼在他耳邊要他幫他。
趨於本能,朴智旻一隻手根本是不受控地上下動著,有了之前的經驗,也不至於那麼害羞。他想起上次兩人最後卡在難為情的誤會上,不然其實是有可能做到最後的,他都被人帶回家了,在這個說大不大的空間裡,閔玧其若真要了他,他難道還能拒絕嗎?
「智旻輕點⋯⋯」
腦裡想著事情,手上的動作就亂套了,朴智旻不好意思地嗯了聲,一低頭就對上那雙充滿情欲的雙眼,那人的嘴還在兩個乳頭間游移,吸吮一個,另一個就只能用手指伺候著,過了會兒再交換過來,樂此不疲。他下意識閃躲眼神,眼珠子撇來撇去的,細碎的睫毛上好像有點閃光,可能是自己緊張得有點想哭。
「智旻的腰不停向上頂呢,這麼舒服嗎?」閔玧其覺得好笑,直起上身吻了吻他眼皮子。
朴智旻腫脹的襠部算是為自己回應了,一直都被冷落的地方終究受不住,自己的手幫著另一個人的,沒想到反倒是在自己的慾望上火上加油,除了嚶嚶幾聲喘息表達不滿外,也只能胡亂地挺動腰部引起注意。小孩子似的鬧脾氣,那人終於注意到了,掙脫了賣力擼動的小手,膝蓋向前爬了爬,將自己的東西擺在肉感的嘴唇面前。
「先幫幫我,乖。」
閔玧其這個人真的是越發過分了,仗著是在他宿舍他的地盤,邪魅地對著朴智旻的唇摸了摸,順手就將帶有分泌物的頂端推了進去。腥澀的味道傳來,口腔裡滿當當的是粗長的陰莖,倒不是排斥這味道,只是沒想到那人居然這麼欺負人,不是都說床上應該先照顧小受的嗎?朴智旻收起牙齒,自己換了個舒服的位子,開始慢慢地吞吐嘴裡的東西。
「嘶⋯⋯啊⋯⋯怎麼這麼會,嗯?」
騷話一套又一套地來,朴智旻含著東西說不出話,勉強動了動嘴唇要他閉嘴,還不忘在白淨的大腿上捏了一把,閔玧其被整得又痛又爽,可雙腿被人用雙手禁錮住了無法動彈,只好將身體向濕熱的小嘴裡更加突進,嗯嗯啊啊地低喊著。
經過一晚高強度舞蹈和酒精的催化,朴智旻精力大概也到盡頭了,口了一下便受不了地搖頭,擺擺手說他不行了。閔玧其過了爽勁,按耐了自己的獸性,起身抱住了他,撫著他的脊背骨,對著嘴又親了上去,連啜了幾下才捨得放開,把人溫柔地放在堆高的枕頭上。不知道是酒精還是情動,朴智旻身上一直散著高熱,一張臉紅噗噗的,接吻過度的嘴唇都是水光,還瞇著眼嚷嚷不要。
「不要什麼?」
「嗯⋯⋯今天,不做了。」
閔玧其聽他這麼一說內心突然揪了一下,怎麼能不做了?這個他等了多久的機會,之前又是出國又是錄影的,這下好不容易年末舞台前有時間休息了,他還不抓緊機會好好享受?按了按自己太陽穴,閔玧其靜靜望著眼前快要睡去的人,想了想,還是抵擋不住慾望,從床頭櫃裡翻出了眼罩給朴智旻戴上,然後手腳並用地讓兩人完全坦誠相對。與自己相同的光裸身子透出來時,原本稍有褪下的情慾又慢慢浮了出來。
待朴智旻打了幾個小呼嚕又睜開眼後,發現的是眼前一片黑暗,他嗚嗚嚶嚶地喊了幾聲,才感覺到自己身體是被壓著的,頭舒服地躺在枕頭上,但兩隻手背在了身後,帶有微微的束縛力,想掙脫也是可以,也不疼,咬了咬下唇正想開口,一股溫熱的濕黏液體順著不知名的力量進入了自己後臀,在那個害羞的地方磨蹭著。
「啊⋯⋯玧其?」
「嗯?」
「玧其幹甚麼呢?」
「沒事你乖,放鬆就行,今天我來。」
來什麼來,朴智旻不滿的腹語,自己精神早就回復了,睜了眼卻抓不到焦,他扭捏著腰部,試圖讓那隻討人厭的手指快從身體裡出去,可他越是亂動,手指便進得越深,彷彿有個目的地似的不停刨挖著。為了兩人的性事,他也是有做過功課的,只是沒想到第一次竟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。閔玧其現在在做什麼,他心知肚明,半熟練半生疏的手法讓他不免讚嘆男人為了性愛的學習能力,只是兩人幾天都膩在一起,他到底哪來的餘裕去準備,別說工具了,還有手法呢,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觸男人的身體啊。
「你、你哪來這些東西的混蛋。」
閔玧其聽見問題時笑了笑,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細長的指節搔刮著脆嫩的內壁,身下的人拔高了聲音,還沒得到撫慰的性器淅淅瀝瀝地流著汁液,夾在腰和床單之間顫抖著,他在他耳邊壞笑:「小國給我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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